他的自杀,让整个朝廷的局势,都变得剑拔弩张一触即,曲婉儿非常肯定地认为,这是陈布达甚至兑帅断尾求生的手段。
她如此地点评,不过,这也是在变相地逼迫今上,逼着他下狠手陈布达也真是蠢透了,做臣子的,让今上适当地捏住点把柄,其实对他只有好处。
妇人之见永生暗哼一声,他不相信,陈布达连这点政治头脑都没有,那位之所以自杀,而不是献上把柄获扰任,肯定有不为人知的原因。
除了这些消息,朝中还有别的风声——据说今上得知官府中判定了那么多人有罪,非常地气愤。表示此事还要严查下去。
也就是说,这二十多人只是开始,远远没到终结的时候,现在的朝中,简直是人人自危。
而今上旧日潜邸的属官,开始执掌各个部门。
张木子听到这里,都忍不拙一声,果然是新官上任三把火,一朝天子一朝臣。
李永生轻哼一声,还是有点急了啊。
按说今上既然亲政,法理上就是名正言顺的天家,重整朝廷秩序,是他的天赋使命。
不过他同时向军政双方下手,在军方也是四面树敌,真的是太不明智了——没错,光宗和先皇给今上打了一个不错的底子,军人们都很忠于天家,不可能出现大规模的反叛。
可是不能反叛,不代表不能另立新君——有德高望重的大臣登高一呼,此事就有出现的可能。
想到此处,李永生苦笑着曳:这几个月自己只是感觉英王的日子不好过,其实金銮殿上那位,也未必就煎熬得轻了。
好了,曲胜男终于出声话,她若有所思地看着面前延绵的雨丝,有气无力地摆一摆手,随便聊一聊可以,那些有的没的,就不要乱说了,还是赏雨吧。
又聊了一阵,曲老不耐夜凉,起身离开了,曲婉儿刘师姑等人见状,也跟着她走了——刘师姑原本可以再坐一会儿,但是她考虑到曲老老了,还是随行服侍她。
李永生将他们送走,回到雨棚之下,吴妈妈收走了桌上的酒菜,又弄了一壶热茶过来——她现在越看他越喜欢,端茶倒水都是一种享受。
李永生吩咐起她来,也不见外,吴妈妈,我突然有点想吃王记吊炉落花生,去给我买上两斤来,多要一些热砂捂住,以防受潮我不着急,你打一把雨伞慢慢地去。
张木子静坐在那里,捧着茶杯轻啜。
好,你等着,吴挟二话不说,去屋里拿了把雨伞,又揣了一把铜钱,匆匆离开。
待她消失在巷口,李永生才轻咳一声,看向黑漆漆的雨夜,阁下,可以现身吗?
曲胜男果然是鼻子灵,一声轻哼响起,然后雨夜中,就蓦地多出一个灰衣中年人,他的面孔惨白,一身灰衣上,有不规则的明暗斑纹,在这样的雨夜里,是很好的保护色。
他并没有运气护身,所以衣服也是湿漉漉,然而他混若不觉,先看了李永生一眼,又看向张木子,轻声话,朝中之事,北极宫也有意落子?
我在红尘行走,算是历练,张木子还是垂着眼皮喝茶,也不看对方,不过你硬要找碴,我也不可能束手待毙你负不起挑起大战的责任,我若是你,就收起不该有的心思。
哦,是吗?灰衣人轻哼一声,可是我刚才,似乎听到你妄议朝政了。
天下事,天下人议得,张木子漫不经心地回答,连这个都不能说,还谈什么红尘历练?
灰衣人似乎无意招惹道宫,转而看向了李永生,你似乎对今上不满?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李永生直着身子坐在那里,似乎很放松,又似乎能随时暴起难,希望你别随便胡说八道,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会死人的。
灰衣人惨白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眼中掠过一丝古怪,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我需要知道吗?李永生不屑地一笑,我只是告诉你,别乱说话。
张木子蓦地开口,真的会死人的,我保证,他手下不止死了一个化修。
灰衣人也是化修。
呵呵,灰衣人不以为意地笑一笑,好吧,我来此处,是跟你商量个事情,吴挟的五间房子,我买了,你开个价。
李永生缓缓曳,我开不了价,这不是我的东西,你得跟吴妈妈商量。
吴挟已经被你支出去,买吊炉落花生去了,灰衣人的嘴角微微上翘,其实我可以从工建房或者捕房着手的,但是他们都很忌惮你。
九月第一更,求保底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