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不愿做姐的养媳(2)(2 / 2)

原主弟弟的表现实在是太明显了,原主就是想要像从前那样装傻也做不到。

不过原主虽然表面看着温婉,但是脾性却非常的倔强,尽管她已经猜到了自己弟弟为什么要这样做,但还是固执的问了出来,问他为什么要拿那些仕女图给她看。

结果自然没有出乎她心里的预料。

她的好弟弟,她辛辛苦苦养了这么多年的小白菜用理所当然的口吻告诉她:希望她能够在这里面挑出一个面善的好姑娘出来,这样他也好去提亲……因为长姐如母,他历来知晓婆媳之间的关系是千古以来的一大难题,他不愿意他的好姐姐将来在自己的妻儿面前受委屈。

原主在听了她弟弟的话以后,简直心如刀割,当时的她很想问一句,在你的心里,当真就只把我当自己的亲姐姐……甚至于亲娘看待吗?既然这样,为什么大家喊我锐哥媳妇的时候,你从小到大都没有反驳过?你总不能说是因为打小听惯了,所以忘记改了吧?

原主很想和她的好弟弟掰扯个一清二楚,可是她到底受了杨家夫妇的大恩,到底不愿意真的和自己这唯一的亲人和恋慕对象撕破脸皮,因此她只能要多憋屈就有多憋屈的忍了下来。

这一忍就是好些年。

这一忍就忍到了她因为一场风寒,而在芳华正茂的年岁,郁郁而终!

陆拾遗几乎可以说是满头黑线的吸收完了原主的所有记忆。

在拾遗补阙的小空间里,她就一直在好奇原主的死因,但是她真的没有想到……对方居然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憋屈而死的!

这也未免死得太……太没有价值了!

虽然陆拾遗很清楚原主的那个白痴锐弟并不是她家的傻小子,但是在彻底吸纳了原主的记忆以后,她还是有些控制不住地觉得后槽牙都有些痒痒的。

“长姐如母,一直都把你当我自己的亲姐姐一样看待吗?”

陆拾遗自言自语地开口,她一边摩挲着自己被江风冻得有些苍白的唇瓣,一边咬牙切齿地笑道:“很好很好,如果在我们见面后,你也抱着这样的思想,来与我相处的话……那么,就别怪我不顾念我们的往日旧情了!”

不过说到往日旧情的时候,陆拾遗的脸上还是不由自主地带出了一抹寥落之色。

虽然这些年以来,她一直都在心里不停的给自己加油打气,但是对于和自家傻小子重逢以后,会发生点什么,她心里还是颇为忐忑的。

毕竟,对方已经彻底遗忘了与她有关的记忆,又因为她曾经对他的那些伤害……而在潜意识里恨她入骨……

陆拾遗在义无反顾做这件事情的时候,并没有感到后悔,但是在做完以后,她心里的忐忑却在呈几何倍数的不住攀升。

脑补着他们重逢后很可能出现的血腥场景,陆拾遗忍不住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噤。

她摇了摇头,重新缩回了船舱里那张逼仄异常的破旧小船上。

一边拿余温犹存的被褥盖住自己,一边自言自语地低低呢喃道:“虽然我这次确实违反了我们之间的承诺,又擅自为你做主了,但是还请你看在我们好了这么多年的份儿上……你……你就宽宥我这一回吧……我保证……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这样做了。”

心里到底有些发虚的陆拾遗就这么嘀嘀咕咕的又在小船的微微摇晃中睡着了。

等到她再从睡梦中清醒过来的时候,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陆拾遗眨巴了两下眼睛,然后就如同火烧眉毛一样的从小·床·上蹦了起来,手忙脚乱地猛然掀开了毡帘,就三步并作两步地蹿将到了甲板栏杆处,飞也似的把鱼篓给拎了起来。

随着她这一动作,鱼篓里顿时传来了响亮的鱼尾拍击声。

“银鳞鱼啊,银鳞鱼,这回你可一定要上钩啊!你要是再不上钩的话,我可就要上吊了!”陆拾遗一边说,一边难得带着几分紧张之情的把鱼篓翻过来扣在了甲板上。

尽管陆拾遗此刻心里满满的都是期望之色,但是到头来,她还是神情沮丧的垮下了一张脸。

因为此刻在甲板上热情跳跃、浑然不知死期将至的鱼堆里,压根就没有她心心念念的银鳞鱼,反倒是她准备了不少时间的饵食被吞吃了个一干二净。

俗话说得好,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走路。

从原主的记忆里,陆拾遗已经知晓她做得这些鱼饵对寻常淡水鱼根本就起不到多大的吸引力,只有银鳞鱼才会对这个味道爱不释口……因此……这鱼篓里的饵食被谁给吞吃了,自然不言而喻。

“看样子是鱼篓收迟了……我不应该贪睡的!”陆拾遗垂头丧气的将那些没有多大价值的鱼类一条一条的扔进甲板上固定的一个偌大水缸里,在她扔鱼的时候,正巧又有一条小船撑了过来。

那小船甲板上的人一瞧见陆拾遗就忍不住对着她竖起了大拇指。

“在咱们杨树村,还真找不到几个像拾娘这么拼命的姑娘了!”那中年渔民啧啧有声地用大嗓门大声夸赞着:“老七夫妇有福气啊!为儿子讨了这么一个好儿媳妇!”

自从附入这具躯壳就差没整日整夜的耗在这小船上的陆拾遗表情微微呆愣了一阵,才想起对方是谁。

连忙笑吟吟地也对着对方夸耀道:“三伯伯还夸我呢?您自己不也勤快得紧吗?这天才刚蒙蒙亮呢,就驾着小船出来了。”

“我这不也是没办法嘛?我家那三个小子的年纪也不小了,现在的姑娘又眼光高得很,要是我们再不给他们起个几栋房子出来,恐怕他们就要打一辈子的光棍了!”那被叫做三伯伯的渔夫叹息不止,然后又像是想到什么一般,不停的说还是老七夫妇眼睛看得长远,老早以前的就把儿子的婚事给订下了!如今哪怕是去了地底下,也不需要在为儿女们的婚事而感到操心了。

陆拾遗在听了他的话以后,忍不住在心里生出了几分感慨之色。

其实真的不能怨原主就这么一门心思的把自己吊死在她的好锐弟这棵歪脖子树上,因为,即便他们还没有成亲,但是在这附近所有人的心里,老早以前就已经把她当做了杨承锐的结发妻子看待。

也就是原主那个弟弟被原主给宠坏了,一直看不清这一点,居然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要给原主找相公,还要原主给他挑媳妇!

想到原主弟弟做过的那些蠢事,陆拾遗的后槽牙又忍不住的有点痒痒了。

她盼星星盼月亮的盼了这么多年,为的是与她家傻小子再续前缘的,可不是为了来演什么姐弟情深的!

已经被思念折磨的整个人都有些偏激了的陆拾遗半点都不介意在那个混蛋说什么长姐如母、姐弟情深的时候,要多粗暴就有多粗暴的把对方给办了!

反正不管黑猫白猫,能够抓得着老鼠的,就是好猫!

在陆拾遗走神的时候,那三伯伯的船又往陆拾遗这边靠近了几分。

他一眼就瞅到了甲板上还没有拾掇完毕的各类淡水鱼,“咦?锐哥媳妇,怎么回事?难道你这次又没有抓到一尾银鳞鱼?”

陆拾遗听了他的话后,忍不住苦笑一声,“要真抓到了,我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为难了。”

“哎呀,这怎么可能呢?你可是尽得老七夫妇的真传啊,就我们杨树村来说,在抓银鳞鱼方面,你敢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啊!”

知道是因为自己偷了一回懒所以错过了最好时机的陆拾遗脸上表情很是无奈的说道:“我也不知道这段时间是怎么了,不论我怎么做,银鳞鱼就是不肯上钩啊!”

杨老三很清楚银鳞鱼是杨老七家小两口唯一的生计来源,在见到陆拾遗几次捕捉银鳞鱼落空以后,他脸上的表情也不由得变得焦急起来。

不过他也只是一个普通的渔民,根本就不知道银鳞鱼该怎样捕捉,因此在努力转动了一番脑筋后,他猛然一拍大腿,用一种很是恍然大悟的口吻说道:“锐哥儿媳妇,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很长时间没有去镇上的小娘娘庙拜过潮江娘娘了吧?”

“潮江娘娘?”陆拾遗条件反射地重复了一句。

刚开始的时候,她并没有想起潮江娘娘是谁,不过很快原主的记忆就起了作用。

潮江娘娘是潮江水域两岸渔民供奉的神祇,每逢初一和十五,渔民们都会穿着他们最好的衣服带着最好的供品去潮江县城的潮江娘娘庙里烧香,祈求潮江娘娘保佑,让他们这些在水上讨生活的渔民们能够平安顺遂、渔货多多。

由于潮江县城距离杨树村有一段距离的缘故,通常大鱼镇附近的村民们都会跑到大鱼镇的潮江娘娘庙里烧香叩拜。

为了区别这两座娘娘庙,大家有志一同的把县城的潮江娘娘庙叫做大娘娘庙,而大鱼镇的这座潮江娘娘庙则被他们称作是小娘娘庙。

“是啊,潮江娘娘庙,拾娘你应该有段时间没有去过了吧?”杨老三脸上的表情很是认真的问陆拾遗。

本来就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这些日子为什么会频频失手的陆拾遗在听了对方的话后,连忙就坡下驴的点了点头说道:“因为再过不久锐弟又要考秀才的缘故,我这心里慌得不行,所以才把这事儿给忘了,多亏了三伯伯您提醒,您放心,等我把一切拾掇妥当后,我就摇着船去一趟大鱼镇。”

杨老三很高兴自己的提议得到了陆拾遗的认同,才想要再和她说点什么,就瞧见不远处又有一条小船飞快地朝着这边撑了过来。

小船上还站着一个人在扯着嗓子喊:“锐哥儿媳妇,你还在这江面上泡着作甚?还不赶紧回家去!你家锐哥儿回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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