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除了把守的侍卫外，就只有一些最底层的老仆人留在这里伺候了。

“怎么今天还有心情来到我这满是霉菌和腐朽气息的处女居了呢？！”

“维耿，丹妮菈和戴蒙已经在密尔完婚了，而且利用婚礼和金币很轻松的就赢得了密尔的民心。”

杰赫里斯根本不理会状若疯癫的维耿的反应，只是自顾自地向他诉说着。或许老国王也知道，这红堡里面能够真正在意这些的也就只有眼前的维耿了。

“丹妮比我想象中的还要优秀，她不仅没有被自己女人的身份束缚住，而且让世人再次见识到了她比男人还要宏大的格局。”

“丹妮菈才是能够真正将坦格利安王朝延续和壮大的最合适的继承人，其实我早就知道的，只不过一直不愿意相信和承认女人罢了。”

“回想起我的一生，回想起我那些可怜的女儿们，你的那些姐妹们。她们哪一个又都不是出类拔萃呢？”

“可是却因为我的固执和偏见……”

“我曾也认为自己是诸神的宠儿，是坦格利安家族最伟大的君王。仲裁者杰赫里斯、人瑞王……稳定了七大王国、制定了新律法、驯服巨龙……”

“呵，如今这把老骨头躺在床榻上睡不着觉的时候，才惊觉诸神给我的惩罚竟然全藏在了那些我未能保护的女儿们微笑里。”

（咳嗽声，颤抖的叹息）

“丹妮莉丝……我最喜爱的小公主，才七岁啊。那天她抱着布龙玩具问我‘父亲，春天来了病就会走吗？’”

“我向她保证会的。可瘟疫还是带走了她，也带走了亚莉珊眼里的光。我修改了继承法，以为能避免战争，却忘了法律填不满一个母亲破碎的心。”

长久的沉默之后，杰赫里斯一边苦笑，一边摩挲着旧戒指继续道，

“赛妮菈？！是的，赛妮菈放荡、叛逆，可当我下令剃光她的头发时，她看我的眼神和当年看强娶我母亲的罗加拜拉希恩的我有什么区别呢？”

“是我把她逼到了狭海对岸，她曾挑衅的寄来的信里写‘父亲，我的妓院比你的铁王座更热闹’……”

说到这里杰赫里斯忽然有些突然哽咽，

“盖拉……我的小盖拉。他们说她‘单纯如白鸽’，可谁记得白鸽的喉咙最容易被野兽咬断？那个歌手，我该杀了他——不，我该先杀了纵容悲剧发生的自己。她跳进黑水河时，还抱着她给自己孩子缝的布龙玩偶……”

这是窗外忽然想起来雷声，老人蜷缩起身子，凑近了窗口继续自言自语道，

“要不是我非要固执的将维桑菈嫁给曼德勒伯爵，她也不会因为偷遛出去骑马摔断了脖子……玛格娜为了将坦格利安家族的势力渗透进七神教会，她该饱尝了多少的寂寞和枯槁的生活啊！”

“还有死在在产床上的丹妮菈、阿莱沙……我总以为时间是塑造铁王座的工匠，可实际上却是最狡猾的刺客。”

杰赫里斯颤抖的呼吸声渐弱，最后一句近乎耳语。

“告诉后人吧——杰赫里斯一世‘伟大’的统治，是建在女儿们的尸骨上的。”

“亚莉珊……原谅我，我们该在龙石岛的沙滩上多陪她们堆一会儿沙城，多陪她们一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