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滦州地处东南富庶之地,与越州相隔不远,与世无争。滦王秉性温和,世代家风优良纯朴,当日土地改革地方推动艰难,滦州却十分顺利,足以见滦王此人善待百姓,选滦王幼子做储君,也算是内阁与皇后较量下的彼此妥协了。”
“幼子登基……”赵沐霖摇了摇头,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皇后野心如此,必定不会同意内阁挑选年富力强之人做储君,她想要垂帘听政,坐在龙椅上的储君就必定不需要太多属于自己的意志。
内阁知晓皇后的野心,就绝对不可能真的选出一位任凭皇后掌控之人送进宫,此前储君人选迟迟未定,便是袁庭和李蓉在此事上达不成统一的意见。
千挑万选,内阁选定了家风优良的滦王,李蓉点头了内阁的票拟,但却不同意内阁选定的滦王二子,因为滦王二子今年已经十六了。
司礼监在李蓉的示意下压住内阁呈递上来的票拟,不肯批红。
储君人选僵持不下。
就在内阁和李蓉相互僵持不肯妥协的时候,章平帝突然驾崩,赵棣围困宫禁。
李蓉在危局之下看到了一线
转机,她立马往宫外传信,辽东有专门的通信方式,李蓉这么多年都没动用过她养在宫外的飞鹰,若非到了十万火急的地步,辽东不会收到她的飞鹰来信。
戚筠带着辽东军,骑着日行千里的汗血宝马,一路北下,临近望都之际果然遇到了早就秘密北上的滦王幼子。
李蓉算得准,也算得狠,如若赵棣不逼宫,北上的滦王幼子便会成为她意图篡位的证据,倘若内阁不同意滦王幼子登基,李蓉和这位年仅十岁的小世子,将会彻底成为望都的废棋。
内阁能够像扳倒赵昀一样,彻底扳倒李蓉。
但天命眷顾,李蓉赌赢了。
赵棣这个蠢货,空有武力,却成全了李蓉。
“哎,事情总算是了解了,只等国丧一过,我就可以回麟都了!”赵沐霖累了这大半天,头昏脑涨,眼下只想寻个地方睡觉。
他朝赵清珵招了招手,“润鹤,你还站在那做什么呢?”
赵清珵神情有些凝重,直觉告诉他,事情还没有结束。
他望着九重宫阙,琉璃瓦,红墙头,泥泞的雪水染黄了整座宫城,李蓉既然野心至此,今日宫城大乱,她又怎么会轻易就这样将此事揭过去。
当年他父不过发现了辽东的些许端倪,李蓉便能够当机立断设下杀局,今时今日赵棣在明德殿意图谋逆,北周封王皆在宫中,李蓉怎么可能会放他们离开!
赵清珵猛地回头,沉声道:“赶快出宫!”
“啊?”赵沐霖一头雾水,还没等他问为什么,就听见赵清珵语气急促:“不对,我早就给润安写过信,戚筠能够在今日赶到望都,没道理润安还在路上,他必定是在辽东被绊住了,没法南下。他能被谁绊住?眼下辽东除了戚筠还能有谁拖得住他,戚筠会这样做,必定是皇后娘娘的吩咐,霁梁,快,再不走我们谁都出不去了!”
“润鹤,你这话……难道是说皇后娘娘要……”赵沐霖眉头紧皱,“陛下才驾崩,望都无主,储君才进都,皇后娘娘怎么敢在这个时候动手?她能做什么,难不成要将我们都困死在望都,杀死我们吗?”
“她有什么不敢的,赵棣谋逆,这就是现成的杀机。”赵清珵几乎是立马就想到了,戚筠为什么要绊住润安,绝对不仅仅是为了护送储君,更有可能的——
就是他已经在城门口埋伏好了人马,要将他们这些封王,赶尽杀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