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失去了内阁的助力,便足以让它元气大伤。
“赵昀在此案中的作用已经明了,无非是被工部拖进了这趟浑水,工部偷工减料贪污受贿的那些官员是始作俑者,坍塌的三清阁是此次大案的引线,但我始终想不明白一件事,”小院中赵清珵、赵沐霖、李聿三人坐在一块喝茶聊天,赵清珵看了眼李聿,问道:“皇后娘娘在这里面,究竟充当了什么样的存在?”
“换而言之,此事,究竟与皇后,有没有干系?”
不知道。
谁都不知道。
安晋已经死了。
想要知道事情真正的前因后果,只能去地底下问安晋了。
从那两个小太监嘴巴里面只能问出来绑走于勐是皇后的主意,至于为什么要绑走于勐,却是怎么问都不肯说了。
“他们既然能为皇后娘娘办事,自然是命脉都被娘娘捏住了,他们若是不肯说,那就必定是说了会要人性命的事情。”
赵清珵看向赵沐霖,“不若你将他们带去麟都,慢慢查,左右人在咱们手上,迟早有一天能够问出真
相。”说到这里,他又嘱咐道:“把人带走后,先将他们顾虑的事情办好,若是有家人在望都的,我们一并将他们送走,没了后顾之忧,嘴巴里头才吐的出来实话。”
“我原以为,这两人没了作用,你会直接让我解决掉。”赵沐霖有些意外。
“没作用?”赵清珵微微一笑,“任何一个人,不到最后一刻,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他有没有作用。”
冬日一过,这日子似乎就过得格外快。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雪停了,化了,满山头的白色都被灿烂的烟霞遮住了,春光短暂,但却来得轰轰烈烈。
望都最大的城隍庙旁有一株百年流苏树,每年三四月的时候,满枝头的白花堆叠,望都才下过冬日雪,四月的流苏雪白高洁,好似一场从冬日蔓延到了春日的飞花。
春日的望都虽然还有寒意,但白日里的暖阳却足够温暖人心。
前阵子望都纷乱,满城人心惶惶,赵梦与于勐三天两头上门与赵清珵商议朝政,李聿笑话赵清珵,人虽然闷在李府,但朝堂之上却大小事情都无所不知。
还有三大营,从前赵清珵从望都离开的时候便是三大营的掌权者,如今他人虽
不在三大营,但如今三大营中说话分量最重的王照是于勐的表兄,说来也是巧,王照的母亲便是工部其中一位侍郎的小妾,前阵子于勐通过王照了解了工部不少阴私内幕。
“三大营中如今王照说了算,我瞧王照是个能办事的,人也机灵,那边你也就别费太多心思了,你就这么一个人,难不成还要掰成八瓣来用?”
李聿存了心想让赵清珵放松放松,免得成天泡在书堆里头,算计这算计那,身上就几两肉,全交代在这些烦人事上面了。
出城跑马跑不了,赵清珵娇气,稍微受了凉回家这身子就该闹脾气。
只能挑着这样难得阳春三月,陪他出门赏花踏青。
“这棵流苏树从前我就听霁梁说起过,一直没来瞧过,今日就算是小侯爷赏脸,咱们瞧一遭?”李聿眼里含笑,伸手,将赵清珵冰凉的手拢入掌心。
城隍庙中的这棵流苏树几天前就开花了,望都中的贵女纷纷与好友一同出门,来城隍庙中上个香,赏个花,再去朱雀大街顶好的酒楼中喝一盏茶,听说书人说一段江南传来的白蛇与书生,这是红尘俗世最简单的热闹,也是望都风雨飘摇下最不易来的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