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擒熊五大三粗,说话的嗓音也格外浑厚,他一拍桌子,“侯爷您说这可不是巧了吗,您才打听工部的那个安晋,尽早我手底下的人就来报,安晋死了!”
“死了?”赵清珵眉头一皱,“他怎么死的?”
“上吊。”左擒熊摸了摸脑袋,“我手底下的人去安府现场转了一圈,就是上吊,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自缢身亡。”
李聿赶过来的时候刚好听到这句话,“谁上吊了?”
赵清珵看了李聿一眼,沉声道:“安晋。”
“哈?”李聿也吃了一惊,他还记得昨日在东宫见着那人时的样子,瞧着虽然唯唯诺诺没什么大本事,但好端端的怎么就上吊了?
“此案已经移交刑部,我手底下的人若没看错,此案想来只会以上吊自缢结案。”左擒熊压低了声音,“侯爷,您在信中问我安晋此人情况,可是信中有所怀疑?”
“怀疑谈不上,只是润安提起安晋,说他主持了行宫修葺,三清阁坍塌到
如今,快有两个月了,可查出什么没有?”
“没有。”左擒熊答的快,但过后又有些纠结,一咬牙:“侯爷,不瞒您说,我也觉得此案存疑。”
“但行宫那头指挥使亲自坐镇,不让底下人多问,禁军调过去了三千人,将整个锡山围的密不透风,三清阁坍塌都过去这么久了,行宫还连只鸟都不让飞出来,我瞧着也不像是太平无事的做法。”
“但就算行宫里面有鬼,如今我在望都,也实在查不出什么。”左擒熊有些羞愧,“还请侯爷见谅。”
左擒熊是同知,在望都这个身份够用了,但行宫有一个谢承,注定压了左擒熊一头。
赵清珵喝了口茶,温声道:“无事,你在望都已经替我办了不少事。”
安晋死的突然,但上吊现场没有任何不妥,过了两天就结案了。
还没等赵清珵想明白这里面到底藏了什么疑云,朝堂之上就又有了新风向。
太子中舍人柳廷在朝会上揭发已死的工部侍郎安晋中饱私囊,在修葺锡山行宫时贪污受贿,大肆敛取钱财,并且在建在三清阁时收买工匠,虚报工程钱款,修建三清阁时所有的木材全部都为低劣材料,进而间接导致了三
清阁塌,陛下被埋其中。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
刑部本就查了工部许久,六部虽然互有龃龉,平日里谁也看不上谁,但真到了关系朝堂安稳的要紧时候,六部又空前绝后的团结一致。
柳廷在金銮殿上这样一说,刑部立马顺着杆子将这些天来查到的问题全都推到了已经死掉的安晋身上。
恨不得当下就结案,从这堆是非中撇出来。
户部尚书本就因为这些事闹得头大,如今有了柳廷的证词,也开始装死,并且拉着于勐不肯让他继续纠缠。
散朝,于勐和赵梦气的面色铁青,前后脚进了李府。
于勐拍着桌子,大声道:“那个安晋怎么就死的这么巧?前天才死,今天就被查出来贪污受贿,现在好,所有事情都成了安晋一个人做的,这两个月干的事全都白费!要我说怎么一开始没人跳出来状告安晋呢?偏要等人死了,什么事都查出来了?”于勐气得不行,“之前刑部找安晋问了几回,一个字都问不出来,现在人死了,好,是刑部的话也问明白了,户部的账也查清楚了,那之前还废这两个月的功夫做什么?既然他们都这么嚣张了,怎么不一早就让安晋投胎见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