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珵与李聿带着芸娘离开八宝阁的时候，一路上受到了不少打量的目光。

有周府下人的艳羡，也有同行的大人们的打趣和凝视。

赵清珵走在芸娘边上，步伐稳重，清冷的嗓音落在了芸娘耳中，“不要看他们，往前走。”

“走在自己的路上，那便谁的目光都不要看。”

“挺胸抬背，不要因为任何人停下来。”

此后数年，芸娘跟在赵清珵身边，从未忘记过这句话。

无论他们在经历何等苦难，芸娘都不曾有过半分畏惧与害怕，她就这样坚定不移地跟在赵清珵身边，从密西到望都，又从望都走到北周各地。

赵清珵将

她带出谈府，给了她骄傲与尊严。

而她也将奉上此生的忠诚。

“谈府有问题，既然谈载宴请我，明夜我必定要去。”

赵清珵与李聿回了驿站，两人商讨着接下来的打算。

“这趟密西之行原本毫无头绪，如今冒出来一个谈载，杀鸡儆猴，就是不知道谈载究竟是用来儆猴的那只鸡，还是螳螂捕蝉之后的那只黄雀。”李聿翘着个二郎腿，手里头喝着芸娘才泡好的茶，“真香，这府里头是得有个姑娘才行啊，一帮大老爷们过的日子，忒不像话。”

赵清珵将纸团扔到了李聿怀中，冷冷说道：“芸娘可不是用来伺候人的。”

“哎呦，我来伺候人，我来伺候人行了吧！”李聿起身，双手撑在桌上，与赵清珵脸贴着脸，“提督大人喝醉了，要有人更衣洗脸，哄睡倒茶，哪回这些事不是我做啊，”说到这里，李聿啧了一声，“提督大人，您讲讲道理，我伺候的您满不满意呐？”

赵清珵放下笔，慢条斯理地看了李聿一眼，“满意算不上，倘若日后能够再尽心一些，许会更好。”

“尽心？”李聿唇齿相撞，念着这两个字，他挑了挑桀骜的眉眼，“

尽心已经够够的了，但倘若提督大人还想要更尽兴，我倒是能奉陪到底。”

尽心与尽兴，不过一字之差。

意思却是天差地别。

赵清珵假装没听懂，捡起笔，朝李聿抬了抬下巴，“研磨。”

“红袖添香，大人好快活。”李聿仗着身形高大，居高临下地望着赵清珵，眼神霸道灼热。

赵清珵无所忌惮地回望过去，鼻尖抵着李聿的胸膛，赵清珵轻飘飘地说道：“哪儿来的红袖？我想要的可不是人高马大的沙场武夫。”

“那你想要什么？”

李聿字字紧逼，不肯放过赵清珵。

桌下的腿撞了撞赵清珵，李聿低声问道：“赵清珵，那你想要什么？”

赵清珵被不断追问。

他低下了头，慌乱而又无措。

李聿伸手，没有用力，只是将赵清珵固定在了眼前，不让他望向别处，“润鹤，你想要天下，想要那把龙椅，想要替麟都翻案，想要接回清灵郡主，那你呢？你自己究竟要什么？”

“我……我想要的已经够多了，要太多了得不偿失。”

“怎么会得不偿失，说出来，润鹤，把想要的都说出来，我都给你。”李聿坏透了，字里行间都在引诱赵清珵。